临宋四家苏黄米蔡

董其昌-明

苏黄米蔡。天际乌云含雨重，楼头红日照山明。嵩阳居士今何在，青眼看人万里情。

绰约新愁生眼底，侵寻旧事上眉尖。问君别后愁多少，得似春潮夜夜添。

陇上巢空岁月惊，忍看回首自梳翎。开笼若放雪衣女，长念观音般若经。

甓社湖中有明月，淮南草木借光辉。故应剖（甕）登王室，且莫行沙驻夕晖蚌（前面甕写错，应为蚌，补于此）。

桃李无言趁晚风，黄鹂惟见绿匆匆。人言九事八为律，傥有江船吾欲东。

竹西桑柘暮鵶（同鸦）盘，特地霜风满倦颜。不用使君相料理，只缘尘土少青山。

泛泛五湖霜气清，漫漫不辨水天形。何须织女支机石，且趁嫦娥称客星。

断云一片洞庭帆，玉破鲈鱼霜破柑。好作新诗继桑苎，垂虹秋色满东南。

欲寻阑槛倒芳樽，江上（风）烟云向晚昏。（欲）须唤春风吹散雨，明朝却待入花园。

花未全开月未圆，看花待月思依然。明知花月无情物，若使多情更可怜。

四家书以苏米为熟境，黄蔡非串习者想当近似耳。思翁书付孙广。

思翁老年之笔已入神化，随所临摹无不入妙，此卷虽自谓黄蔡，仅得近似，而余但觉神肖之倍胜形肖也，能不宝诸？己丑四月十二日徐良识于法源寺。

苍劲浑古，愈拙愈妙，世以轻圆秀媚目公书者，皆未覩晚年真跡也。丙申人日梁巘识。

思翁书流传最多，大约中年之作以精采胜，老年则以骨力胜。要其神明变化临古，而不为古所缚，非专门名家所可同日语也。是卷老笔纷披，骨力遒劲中弥见焕然精采，洵为杰搆（构） ，余家旧藏翁书苏、黄、米、蔡一册，老境正相似而精采，则是卷尤胜，盖翁晚年好临四家书也。癸亥仲春，吴县后学潘遵祁谨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