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遂良-唐
大唐太宗文皇帝製三蔵聖教序。盖聞二儀有象，顯覆載以含生。四時無形，潛寒暑以化物。是以窺天鍳地，庸愚皆識其端。眀
隂洞陽，賢哲罕窮其數。然而天地苞乎隂陽而易識者，以其有象也。隂陽?乎天地而難窮者，以其無形也。故知象顯可徴，雖愚不惑，形潛莫覩，在
智猶■。況乎佛道崇虚，乗幽控?，弘濟萬品，典御十方。舉威靈而無上，抑神力而無下。大之則弥扵宇宙，細之則攝扵豪釐。無㓕無生，厯千刧而不
古。若?若顯，運百福而長今。妙道凝玄，遵之莫知其際。法?湛?，挹■莫測其源。故知蠢蠢凡愚，區區庸鄙，投其旨趣，能無疑或者㢤？然則大教之
興，基乎西圡。騰漢庭而晈夢，照東域而?慈。昔者分形分蹟之時，言未馳而成化。當常現常之世，人仰徳而知遵。及乎晦影歸真，遷儀越世。金容掩
色，不鏡三千之光。麗象開圖，空端四八之相。扵是微言廣被，拯含類扵三途。遺訓遐宣，導羣生扵十地。然而真教難仰，莫能一其指歸，曲學易遵，邪
正扵焉紛糺。㪽以空有之論，或習俗而是非；大小之乗，乍㳂時而隆替。有玄奘法師者，法門之領袖也。幼懷貞敏，早悟三空之心；長契神情，先苞四
忍之行。松風水月，未?比其清華；仙露眀珠，詎能方其朗潤。故以智通無累，神測未形。超六塵而逈出，隻千古而無對。凝心內境，悲正法之?遅；栖
慮玄門，慨深文之訛謬。思欲分條析理，廣彼前聞；截偽續真，開茲後學。是以翹心浄圡，往逰西域；乗危遠邁，杖策孤泟。積雪晨飛，塗閒失地；驚砂夕
?，空外迷天。萬里山川，撥煙霞而進影；百重寒暑，躡霜雨而前蹤。誠重勞軽，求深願達。周逰西宇，十有七年。窮厯道邦，詢求正教。雙林八水，味道飡
風；鹿菀鷲峯，瞻竒仰異。承至言扵先聖，受真教扵上賢。探賾妙門，精窮奥業。一乗五律之道，馳驟扵心田；八蔵三箧之文，波濤扵口海。爰自㪽厯之
國，揔将三蔵要文，凡六百五十七部，譯布中夏，宣揚勝業。引慈雲扵西極，注法雨扵東?。聖教?而復全，蒼生罪而還福。濕火宅之乾燄，共拔迷途；
朗愛水之昬波，同臻彼岸。是知惡因業墜，?以縁昇，昇墜之端，惟人㪽託。譬夫桂生髙嶺，雲露方得泫其花；蓮出渌波，飛塵不能汙其葉。非蓮性自
㓗，而桂質本貞，良由㪽附者髙，則微物不能累；㪽憑者（淨），則濁?不能霑。夫以卉木無知，猶資?而成?；况乎人倫有識，不縁慶而求慶。方兾茲?
?施，将日月而無窮。斯福遐敷，與?坤而永大。大唐皇帝述三蔵聖教序記。夫顯揚正教，非智無以廣其文；崇闡微言，非賢莫能㝎
其旨。盖真如聖教者，諸法之玄宗，衆?之䡄躅也。綜括宏逺，奥旨遐深。極空有之精?，體生㓕之機要。詞茂道曠，尋之者不究其源；文顯義幽，理之
者莫測其際。故知聖慈㪽被，業無?而不臻；妙化㪽敷，縁無惡而不翦。開法䋄之綱紀，弘六度之正教；拯羣有之塗炭，唘三蔵之祕扃。是以名無翼
而長飛，道無根而永固。（道）名?慶，厯遂古而鎮常；赴感應身，?塵刧而不朽。晨鍾夕梵，交二音於鷲峯；慧日法?，轉雙輪扵鹿菀。排空寳盖，接翔雲
而共飛；㽵野春林，與天花而合彩。茯惟皇帝陛下。上玄資福，?拱而治八荒；徳被黔黎，斂祍而朝萬國。㤙加朽骨，石室歸貝葉之文；澤及昆蟲，金
匱?梵說之偈。遂使阿耨達水，通神甸之八川；耆闍崛山，接嵩華之翠嶺。竊以法性凝?，靡歸心而不通；智地玄奥，感懇誠而遂顯。豈謂重昬之夜，
燭慧炬之光；火宅之朝，降法雨之澤。扵是百川異?，同會扵海；万區分義，揔成乎實。豈與湯武挍其優劣，堯舜比其聖徳者㢤？玄奘法師者，夙懷聡
令，立志夷?。神清齠齓之年，軆拔浮華之世。疑情㝎室，匿跡幽巖。栖息三禪，巡逰十地。超六塵之境，獨?迦維；會一乗之旨，随機化物。以中華之無
質，尋印度之真文。逺涉恒河，终期滿字；頻登雪嶺，更獲半珠。問道往還，十有七載。備通釋典，利物為心。以貞觀十九年二月六日奉
?扵弘福寺，翻譯聖教要文凡六百五十七部。引大海之法?，洗塵勞而不竭；傳智燈之長燄，晈幽暗而恒眀。自非久植勝縁，何以顯揚斯旨。㪽謂
法相常住，齊三光之眀；我皇福臻，同二儀之固。伏見御製衆?論序，照古騰今。理含金石之聲，文抱風雲之潤。治輙以軽塵?嶽，墜露添?。略
舉大綱，以為斯記。皇帝在春宫日製此文。龍?三年?次癸?六月，癸未?卄三日乙巳䢖。
“碑末大唐褚遂良書在同州倅?”一行，不惟飛登善書，且非唐人書去之，誠為有識。惟此碑亦与慈㤙本不出一手前人谓為翻本或谓登善別本，皆非也，同州出土李文墓志，筆法与此一同，盖即一人㪽書，當時佛法大行聖教序记兩朝御製善書者，冝多有冩本，此与褚書颇近登善文，曽為同州刾史，故後来附益者借公為重，以?乆逺耳甄父，此為眀拓善本，不可多得，予㪽見此碑?本多细瘦，盖年久拓多㪽致，非其本来也，此本筆畫瘦?中更帶清腴，㪽謂骨肉停匀者，固由扵拓手精良，然妍润之氣撲人眉宇，?非五百年前氈蠟馬能有此予㪽蔵，尚有慈㤙?本得此，堪稱璧合矣。癸酉中秋，甄父又記新本，又較此畧肥，盖徑開?已失真面，与此不可同日語矣，此為泾字缺筆本之極?者与尋常活字缺筆者亦當有聞，翼盦并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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