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碑

李邕-唐

云麾李秀全碑。临川李氏珍秘。

唐故

云麾

将军

李公

碑

李北海书如王良御骏马，虽奔轶绝尘，而未始不范我驰驱也。数年前有客自范阳来，尝持此碑见赠，观其字画拥肿不类，扣之则曰好事者。恐岁久漫灭，重加锼剔，故肥而失其真耳。吁！可叹哉。若此本者，何可复得也。师其宝之。京口俞希鲁识。

唐故云麾将军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辽西郡开国（公上柱国）李府君（神）道（碑）并（序）。

灵昌郡太守李邕文并书。逸人太原郭卓然模勒并题额。

尝以张子缵承，珥貂蝉者七叶；（杨）公丕构，乘朱轮者十人。矧乃（地雄）一方，鼎贵百代，

总武（缺一字）而（缺两字），（绝）朔（漠）而横行。故能轩盖六朝，印绶千数。腾趠今昔，飞行去来者，其

惟一门欤。公讳秀，字玄秀，范阳人也。姓苑（曰）：范阳李者，其先出自陇西。洎前燕太子

太保武陵元公产，产子续，济北郡守。抗，后魏北营州刺史。固安侯崇。崇子俨，辽东太

守。因家焉。代为本（官），累登连率。其政平大其人底宁，以至于曾祖讳溢府君，辽东都

叔全德安仁毕诚大节临下以简制事以中祖讳稽府君，左卫大将军、持节燕州刺

史。英算雄举，武谊超绝，猿臂贯革，鹤阵搴旗，考讳谨行。府君左金，吾卫大将军。牙将

（画）巡，信臣（夜）拜。忠（无）二命，义有一心。公幼而英明，壮而特达，硕肤海口，美髯燕颔。读

书益智，笑三年之为癖。酌酒行礼，短七贤之过，差意气论交平生感义，引弓抱月，泽

剑流星，诵习六韬，不异人意，寻览三略，殊叹（缺两字）及二九（缺一字）辽，什伍洁寝，耳以（金）鼓，

目以旌旗，纷纷纭（纭），杂杂沓沓。公乃独出独入，一纵一横，（缺一字）飞镞应弦以陷坚，回

戈随手以包敌。议者以为（良）将之子、名公之家张辽解围，盖其小（者）。李广飞将居然

在兹，特拜游击将军。日者犬戎侵边，虎臣拥节，公以名数见召，义勇备行，逮登陇，预

谋入幕规画。公曰：多算少算，（惟）禀庙堂。（七）纵七擒，终期主将。今吐蕃之胜者，有五：

我之长者惟（一），（诚）能沮彼胜。用此长，师可济矣，何者五胜？一曰：深入（国）家之地。二曰：

大收国家之麦。三曰：排甚厚，五兵不能穿。四（曰）：阵甚坚，三军不能溃。五曰：枪长锋利，

短兵（不）能敌。何谓我之长者？一若练蕃兵、选骁骑，伺其去诱之来，马小而人多，甲重

而排厚，无阵可整，无地可依，以蕃兵挠其行，以骁骑乘其（缺一字），此（以）一取十所云，必胜

也。时议休之，一战而吐蕃大败，恩加忠武将军。左卫翊府、右郎将累载吐蕃报东门，

掠西牧，众倍于昔心，锐于兹蓄粮、练兵、设奇乘间。是时也，列藩失稔，诸军艰食，转输

不足，以（缺两字）仓困，不足以旷旬战，则我单师，彼厚阵（守），则我粮绝、彼资多。公乃言曰：

不若罢全军，退就粟麦，用偏卒荐食。牛羊驱之不难，（缺一字）之又省，自可持久。邀其惰归，

且吐蕃以大军回小敌。在何有备预，必不诫严。其或衔枚销声，乘夜窃发，攻前

（击）后，袭东取西。此可（缺一字）也。兵法曰：以少击众，必以日之夜，理存于此。议者多之听其

言，行其策。旬有七夕，云雾晦，风沙昏。公乃（缺一字）号潜（缺一字），（深）入（缺一字），振吐蕃以为天兵，总集

围师数重，尽其力以自诛。因其乱以自北。迟明而营垒（缺一字）踣，亭午而道路系缧者，不

可胜数。我天子录异等加懋功，特拜云麾将军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，封辽西郡开

国公，食邑二千户。前后降宸翰，赐御衣，金银（缺两字）锦服者，至于八（缺一字）。呜呼！日有侧，时

有来。以开元四载四月一日，春秋六十有二，薨于范阳郡之私第，边镇夺（气），士卒

悼心，惟公德礼冠伦，周仁而勇。诗书满腹，多才而谦朋，执重之雅，推硕友朝廷许者

佥允，长城禄俸散于战人，玉帛均于门客；或暮春三日高秋九辰；或纳吉延宾，献岁

聚族，盛礼（张）乐，撞钟舞庭，舆马蹀于郊垧，罗谷照于廊庑。（国）家方筑坛，拜将分（缺一字）即

戎，而魂归于天山，藏于泽，命也。夫宜室范阳郡夫人班氏，西河郡司马恩府君之息

女，贤和淑慎，静恭贞白，移（缺一字）而辅之，以德训子而教之以方，亦既有成，曾是无愧，以

天宝元载合葬于范阳福禄乡原，礼也。胤子朝议大夫使持节。（景）城郡诸军事守

景城。郡太守兼横海军使仍充河北。海运副使赐紫金鱼袋、上柱国偃，智员谋长，体

大心正，懿文壮武，广孝移忠，惟肖前人，克构丕业，形政尤异，（立）事通明，直绳闲邪，远

量容物，赒悬军之急，海无惊波，恤巨防之虞，山不举燧，利倍往昔，功省今兹，名动藩

维，福润河朔，夫子云：与其进者也。每泣血桐柏椎心霜露，恐桑田或变陵谷仍迁。是

题丰石之碑，式表先公之墓。其词（曰）：倬彼茂族，赫乎高门。经文纬武，翼子谋孙。

岳立边镇，风生塞垣。英奇照灼，朱紫频繁。其一。施及我公，克广尔祖。敦书悦乐，重规

叠矩。受略总戎，设奇（折）虏。东征西袭，战胜攻取。其二。克赏懋功，屡拜荣秩。五色（缺一字）云，

万里投笔。辽水渺弥，陇山（时）崒。勤劳报主，往还计日。其三。圣代流渥，昌时树勋。衣（题）

锦字，札曜天文。方将遏虐，奄苒招魂。悲缠九族，恋切三（军）。其四。（缺一字）河东浮，白（日）西侧。还流

不（缺一字），倒轮无力。大将未臻，短辰已极。草树萧条，云山惨恻。其五。哀哀令胤，栾栾棘心。筑

坟则古，纪石非今。诉终天兮，痛结局厚。地兮悲（深），（缺一字）斯人兮。至性伊厥，（美）兮（难）寻。其六。

天宝元载，岁在壬午正月丁未朔（十日建），（侯）慈（敏）、（张）昂等镌。

唐人大抵多能书。李北海尤为当特歆艳。论者以为东林岳麓诸帖皆不及《云麾碑》，谓其沉着痛快中有含蓄浑融之妙也。甘露无二，长老精于书法，知决择，购得此本。龙凤五年十月旦日，因陪中斋俞先生过方丈，披阅数四。京口顾观。

北海书《云麾将军李秀碑》，碎裂于良乡，重甃于宛平。自明以来，久无合本矣。厂市书画楼陈君万璋于汴梁郭姓偶得。此碑拓本篆额碑文居然完璧。观者咸诧为希有。陈君为予物色妙迹颇多。此本亦亟欲归予。其时朱椒堂、京兆蒋简圃侍御，方谋鸠工重勒一碑于法源寺，未成贸也。越三年碑成，而陈君已逝，因以厚值购于其家谛玩。其笔法倜傥沉雄，全从羲献得神，开后来赵董支派，觉《云麾

《李思训碑》及麓山东林诸碑皆在其下。予家有莫氏珤墨斋残本，存五百七十余字。云卿思翁手跋并目为唐拓。此本完美，殆又过之。去秋乘傅南来携，随行箧。暇时临仿，惜其文多紊乱，爰觅善手，细意重装，起讫班（班）可读，剥蚀才廿余字。云锦有章，天衣无缝，真吾静娱室中奇宝也。道光九年屠维赤奋若人日，临川李宗瀚呵冻，识于武林使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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