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兰图卷

赵孟坚-元

宋赵彞斋春兰图。麓村珍藏。

国香谁信非凡草，自是苕溪一种春。此日王孙在何处，乌号尚忆鼎湖臣。灌园翁顾敬。六月衡湘暑气蒸，幽香一喷冰人清。曾将移入浙西种，一岁才华一两茎。彝斋赵子固仍赋。

高风无复赵彝斋，楚畹湘江烂漫开；千古江南芳草怨；王孙一去不归来。彝斋为宋王孙，高风雅致，当时推重，比之米南宫，其画兰亦一时绝艺云。癸丑腊月征明题。

水仙曾见彝斋笔，又向图中见墨兰。似有光风时泛叶，如闻香气吐豪端。赵彝斋善画水仙花，余尝见其长卷，精妙可爱。今复观此兰，尤清真雅逸，天趣活泼，信非韵度出尘者不能作。展阅欣赏不忍释手，聊题短句见意。嘉靖乙卯（1555年）六月，既望谷祥。郑所南写兰不著土，人扣其故曰：“土被鞑子抢去，予意写兰正不须著（着）土。”观子固下笔，自有尘外之韵，著（着）土则著（着）相矣。维摩诘所谓尽舍利佛力去，此天所散华不得也。寿承以为何如？丙辰小至射陂朱曰藩书安福邸舍。

素苑垂露香堪挹，劲叶含风翠不凋。瞥向图中见清影，每于尘外想高标。昔人谓：作兰竹须用书家八法，始得臻妙，故善写生者多不能。此彞斋高致载籍中常有之，盖不独以绘事名者。观文伯子寿承所藏墨兰，亦概见矣。伯子赏骘古今法书名画，称具法眼而于此卷珍重之殆以是与。周天球识。万历三年（1575年）二月六日，在都门李伯玉氏览华楼中重观。时在坐者江阴董复生、毗陵吴幼元、檇李倪时臣、长洲杨士进暨叔玉吴门周天球记。

奕叶英英吐国香，披图彷佛到衡湘。王孙风骨超凡俗，笔底春生玉树芳。彭年。

题文子寿承所藏赵子固《墨兰》二绝：“昔赏彞斋画水仙，花枝盈卷烂云烟。风流已去多珍袭，又见兰防造墨玄。”“子固当年称画师，黍离宗国不胜悲。宁（滕）王《蛱蝶图》还在，墨吐幽香赋楚累。”嘉靖乙卯（1555年）七夕前二日，汝南袁褧书于城寓之花谷。

高人逸士多能以书法绪，余作墨戏若文石室与可。赵彞斋、松雪、二王孙、僧温仲言皆超逸，绝尘望之，可知为神品。其余以春蚓笔作风中柳，虽工如崔白、赵昌，达人不赏也。往于衡山先生处，见湖州集

贤竹枝，日观葡萄先生指示笔法，率与篆籀草书合。今复于寿承所观子固《墨兰》，行笔破墨若出一轨，益知书画无二源也。先生父子书各冠一代，岂非山谷所谓“能以画法作书者耶”八月六日陆师道题。

此卷余得自颜韵伯，颜又得自景朴孙，以前藏家不可考矣。麓村著录印记恭然已足参证，不必以其他题识为重也。民国三十三年夏日，叶恭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