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人石夜游

沈周-明

千人石夜游，沈周，一山有此座，胜处无胜此。群类尽硗出，夷旷特如砥。其脚插灵湫,敷霞面深紫。我谓玛瑙坡,但是名

差美。城中士与女，数到不知几。列酒即为席，歌舞日喧市，今我作夜遊，千载当隗始，澄怀示清逸，瓶垒真足耻，亦莫费秉

烛步月良可喜月皎光泼地，措足畏踏水所广无，百步旋绕千步起，一步照一影，千影千人，比一我欲该千其意。亦妄矣譬佛现，千界

出自一毫耳，及爱林木杪玲珑殿阁，倚僧窗或映火总在蛛纲里，閴閴万响灭，独度跫然履，恐有窃观人明朝，以仙拟

吾想混沌初此石，便如此神功厌雕锼，翻奇出平砥，年深积秀气白色变为紫，所恨削未尽，巉岩更遗美，传闻坐千人不审，诚坐几嗟来游客，有朝亦有市

请从今日前追数到古，始喧呼吐酒肉，坐有为石，耻沉吟发诗篇，坐有为石喜剑池，即在徬无人涤之水，夜游月中行自我石，翁始形影得妙悟。千一何善比我千举千游翁千一

身矣。惟翁千人二瓶缶。亦有耳不为玉堂，直乃作厓树，倚宰相非不知忍弃山谷里，白头戴月色想像。吟且履人品自石翁前人不须拟。杨循吉和

狭径穿山腹盘，盘雄历此。吴东王三千剑，意以是为砥，铁髓积广面，岁久色尚紫。石概奇广窽窍。此以平为美。坐阅今古人，当

不知千几，集坐毕一时，僔嫌如市，况及实不及，千石何以始。准彼释氏诞，万亿未为耻，俗惊少摄多，走观信而喜，我登纪夜吟

其面月如水，杨子时莫偕，清篇触倡起。历历到以意，不游与游比。语语尽括石，石举在诗矣。使石尚化玉，倏忽鬼入耳，玩亡灵光生，戛

之雅音倚，气复蒸春云，诗又在石里，瑟缩愧我词，荆棘碍步履。自笑邯郸人，胡为强追拟。周再和。

有石难名言若吻同彼此，从来坦荡君子，道如砥，当春地气动万物尽红紫。嗟此独不然深缄发生美谓，疑古冰结下压霝怪几往来宝货涌

一颗，命堪市幸然，免椎凿独得全，厥始人心在。今时巇险翻可耻争如石之平，不令公怒喜我闻孟尝贤千舄契鱼水恨，不同来游舞袂一时起英豪我无兮且以清远

比虽非长殷周，将来其老矣。山中浪忝迹直是尽游耳，盘桓日未落云岩已佣倚，何如翁兴高夜咏？明月里一时化千影，月随履翁，月胜有兼。嗟人勿空拟，循吉再和

于才五色石补天，曾以此余，才散为诗或突或如砥，今赋千人坐秀句尚红

紫谁谓丈人丑，贵有幼妇美。一篇似难又连篇不觉几。请即事深刻，打拓满城市，先时漫无文，增重信伊始。我如呼风鸱悲鸣

自堪耻，子如希有鸟九万，借风喜上掣层霄，云下掠沧溟水余石力。播此石久静当屈起点头有公案。悟诗与禅比，不然只冥顽

一石而已矣。我言子无答一言而已耳，尚容答千一人琅玕杂然倚还，招旧时月捴照新象里，我复就盘陀箕踞脱双履咏言证千一人使石无妄儗

性年月夜赋此长语，因纪所游耳，杨仪部谬爱两致和篇，余诗遂连闻于吴中，以为盛事，此卷因病起仅能书，其倡而手力告乏，幸江东徐子仁代之又增贲多矣。

然千人石盖吴中胜处，人皆游得，皆得咏咏石成卷，人皆得藏，余故不吝屡为人录此其一也。弘治癸丑岁夏五梅雨中沈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