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云馆法帖-东京大学-卷十一

停云馆法帖-东京大学-卷十一

文征明-明 国朝名人书卷弟(第)十一,祝支(枝)山书。行行重行行,与君生别离。相去万余里,各在天一涯。 道路阻且长,会面安可知?胡马依北风,越鸟巢南枝。相去日已远,衣带日以(已)缓。浮云蔽白日,游子不顾返。思君令人老,岁月 忽已晚。弃捐勿复道,努力加餐饭。青青河畔草,郁郁园中柳。盈盈楼上女,皎皎当窗牖。娥娥红粉妆,纤纤出素手。 昔为倡家女,今为荡子妇。荡子行不归,空床难独守。青青陵上柏,磊磊涧中石。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。斗酒相娱乐,聊厚不为薄。驱车 策驽马,游戏宛与洛。洛中何郁郁,冠带自相索。长衢罗夹巷,王侯多第宅。两宫遥相望,双阙百余。(白)露沾(霑同沾)野草,时节(忽复易)。 秋蝉鸣树间,玄鸟逝安适。昔我同门友,高举振六翮。不念携手好,弃我如遗迹。南箕北有斗,牵牛不负轭。良无磐石固,虚 名复何益?冉冉孤生竹,托根泰山阿。与君为新婚,兔丝附女萝。兔丝生有时,夫妇会有宜。千里远结婚,悠悠隔 山陂。思君令人老,轩车来何迟!伤彼蕙兰花,含英扬光辉。过时而不采,将随秋草萎。君亮执高节,贱妾亦何为! 庭前有奇树,绿叶发华滋。攀条折其荣,将以遗所思。馨香盈怀袖,路远莫致之。此物何足贵,但感别经时。 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纤纤擢素手,札札弄机杼。(终日不)成章,泣涕零如雨。尺。极宴娱心意,戚戚何所迫?今日良宴会,欢乐难具陈。 弹筝奋逸响,新声妙入神。令德唱高言,识曲听其真。齐心同所愿,含意俱未申。人生寄一世,奄忽若飘尘。何不策高足,先据要 路津?无为守穷贱,坎轲(常苦辛)。西北有高楼,上与(浮云)齐。交疏结绮窗,阿阁三重阶。上有弦歌声,音响一何悲! 谁能为此曲?无乃杞梁妻。清商随风发,中曲正徘回(徊)。一弹再三叹,慷慨有余哀。不惜歌者苦,但伤知音稀。愿为双鸿鹄,奋翅起高飞。 涉江采夫容(芙蓉),兰泽多芳草。采之欲遗谁?所思在远道。还顾望旧乡,长路(浩)漫浩浩。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! 明月皎夜光,促织鸣东壁。玉衡指孟冬,众星何历历。白不寤。浩浩阴阳移,年命如朝露。人生忽如寄,寿无金石固。万岁更相迭,圣贤 莫能度。服食求神仙,多为药所误。不如饮美酒,被服纨与素。去者日以疏,来者日以亲。出郭门直视,但见丘与坟。古 墓犁为田,松柏摧为薪。白杨多悲风,萧萧愁杀人。思怀还故里闾,欲归道无因。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 忧。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!为乐当及时,何能待来兹?愚者爱惜费,但为后世嗤。仙人王子乔,难可与等期。 凛凛岁云暮,蝼蛄夕鸣悲,凉风率已厉,游子寒无衣。锦衾遗洛浦,同袍与我违。独宿累长夜,梦想见容辉。良人唯古欢,枉 驾惠前绥,愿得长巧笑,携手同车归。既来不须臾,又不处重闱;亮无晨风翼,焉能凌风飞?眄睐以适意,引领遥相睎。 徙倚怀感伤,垂涕沾双扉。孟冬寒气至,北风何惨慄。愁多知夜长,仰观众星列。三五明月满,四五 蟾兔缺。客从远方来,遗我一书札。上言长相思,下言久离别。置书怀袖中,三岁字不灭。一心抱区区,惧君不识察。 客从远方来,遗我一端绮。相去万余里,故人心尚尔!文彩双鸳鸯,裁为合欢被。著以长相思,缘以结不解。以胶投漆中,谁能别离此? 明月何皎皎,照我罗床帏。忧愁不能寐,揽衣起裴回(徘徊)。客行虽云乐,不如早旋归。出户独仿(彷)徨,愁思当告谁?引领还 河汉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?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回车驾言迈,悠悠涉长道。四顾何茫茫,东风摇百草。所遇无故物,焉得不速老? 盛衰各有时,立身苦不早。人生非金石,岂能长(自)寿考?奄忽随物化,荣名以为宝。东城高且长,逶迤自相属。 回风动地起,秋草萋已绿。四时更变化,岁暮一何速!晨风怀苦心,蟋蟀伤局促。荡涤放情志,何为自结束?燕赵多(多)佳人,美 者颜如玉。被服罗裳衣,当户理(相)清曲。音响一何悲!弦急知柱促。驰情整巾(中)带,沉吟聊踯躅。思为双飞燕,衔泥巢君屋。 驱车上东门,遥望郭北墓。白杨何萧萧,松柏夹广路。下有陈死人,杳杳即长暮。寐潜黄泉下,千载永。入房,下泪沾裳衣。 暇日过休承读书房,案上墨和笔精,粘纸得高丽茧,漫写十九首,遂能终之,亦恐不负伤蚕之诮。 也。乙酉九月枝山子希哲甫。今夕何夕兮,搴洲中流。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 耻。心几顽(烦)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欲君兮君不知。右榜枻歌。 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兰有秀兮菊有芳,怀佳人兮不能忘。泛楼船兮济汾河,横中流兮扬素波。箫鼓鸣兮 发棹歌,欢乐极兮哀情多。少壮几时兮奈老何!右秋风辞。 作行草后尚余一纸,因为此二章,聊试笔耳,不足存也,枝山附记。 书法初见笔阵图,至孙过庭、姜白石尽矣。大抵拘则乏天趣,纵则失矩度,加之矜持又生俗气,不可观。必有完字具于胸中,则下笔之际,自然从容中道。今人惟祝枝山、文衡山得此法,知音者希也。今观休承所请枝山书古诗十九首,为之怃然,自恨骨格已定,爱之而不能学,在休承诸君勉之耳。是岁仲冬廿四日,顾璘识。余尝观诸家书法,知古人用心于字学者亦多矣,余虽愚陋,受教于吾 师衡山先生之门,间语笔意,恨莫能从也。今吴中名书家辄称枝山衡山二公,其抗衡者欤,休承出示此卷,不能不兴仰止之叹。嘉靖丙戍(可能是想写戌)春日陈淳堇识。嘉靖己丑七夕,涵峰子王守观。 祝京兆书,落笔辄好,此卷尤为精绝,翩翩然与大令抗衡矣,宠从休承处持归,临摹数过,留案上三阅月,几欲夺之,以义自止。休承其再勿假人哉。丙戌夏五端阳日王宠识。嘉靖丁亥年春十有一日,同河南陆治,汝南袁衮观于马禅寺之虚白堂,许初题。 书述。检故草中有《书述》一段,不记谁作,或自作,戏录之:书理极乎张、王、钟、索,后人则而象之,小异肤泽,无复变改,知其至也。适逮唐氏,遵执家彝,初焉微区尔我,已乃浸阔步趋。宋初能者,尚秉昔榘,爰 至中叶,大换颜面,虽神骨少含晋度,九往一居,在其躬尚可尔。来徒靡从,澜倒风下,违宗戾祖,乃以大变,千载典谟,崇朝败之,何暇哂之,亦应太息流涕耳。暨夫海滨残赵,颠缪百出,一二守文之外,怪形盈世,吾于是不能已于痛哭也。蒙古数子,未足 甲乙(虞巙等辈可尔,枢邓余人无足语者)。吴兴独振国手,遍友历代,归宗晋唐,良是独步。然亦不免奴书之眩,自列门阀,小累尽善,固尽美矣。饶(介)、周(伯琦)之属,且亦可观。二宋在国初,故当最胜(克、昌裔),昌裔熟媚,犹亚于克。宋氏父子不失邯郸(濂燧),詹解鸣于 朝,周卢守于外(砥态如滕公等,尤多未遑繁举,非弃之也),朝者乃尚让野,而希原余力本超,更以时趋律缚耳。自余彬班甚众,夫则不暇。二沈蜚耀墨林,昌辰高步,自任人推,皆谓绝景。大君宸誉,遂极褒华,抑在一时,诚亦然尔。学士工力深笃,其所发越,十九在朝,亦有绳 削之拘,非其神之全也。或有闲窗散笔。辄入妙格,人罕睹尔。棘寺正书伤媚,行草伤雅。因成儇浮,自远大雅。危帽轻衫,少年球鞠;又如艳质明妆,倩笑相对。朱夏榜署,纷纭易于驰誉(孔易仲昭)。下及廷晖、养正之流,烟煤塞眼,悉俗工也。其间太(常),稍近清 润,吏部颇主沉雄(蒋),惜乎不肯自脱。孔阳椽史手耳,养正吾不知也(不知当时何以得列书苑)。二陈,壁伤矜局,登略上之。亦有宜黄吴余庆,崑山卫靖,少自出尘,趣向甚正,眼不廓且老耳。程氏与犹子篆分擅名,斯业既鲜。不得不与。其后左参李相颇近青冰(左赞长沙相) 李牧、杨师不以书名,亦有可观(昌祺文贞)。洎乎近朝,所称如黄翰、二钱、张汝弼皆松人也(松人以沈氏遗声,留情豪墨,迄今犹然。荆玉一出而已)。小钱大致亦可。翰与东海人绝重上犹而艺唯鲁卫。张公始者尚近前规。既而幡然飘肆,虽声走海宇,而知音叹骇,黄人乃伎俱下非吾徒也,又有天骏者 亦将婢学夫人,咄哉!樵爨厮养,丑恶臭秽,忍涴齿牙,恐异时或得其名失其迹,妄冒误人。且为赘列紫薇郎署,分科木天,执事左阁,丝纶后先,匪此能悉谈者。谓任道逊姜立纲及近日周文通,宜攀詹沈盖亦依稀。若徐武功、刘西台、吴人(文)定、李 太仆咸为近士瞻望,(吴非尚家贵在起雅去俗尔)。徐刘与吴并马刑部,萧黄门(俞显)亦皆师模宋元之撰而已(徐马放米、刘赵、吴苏、萧自成状、最下略近彦修),于中刘无一笔失步,亦可慨,舍文武而攀成康也。太仆资力故高,乃特违众,既远群从,并去根源,或从孙枝翻出已性,离立筋骨,别安 眉目,盖其所执‘奴书’之论,至此也。丙戌十月望日书枝山樵人祝允明。嘉靖二十六年夏六月,长洲文氏停云馆摹勒上石。 (资源为高清大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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